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弄巧成缘-第78部分(2/2)

里谁不知道她是您的亲妹子,谁敢对她下手?我只当皇后是好意,不然给我一万个胆,我也不敢有误皇家血脉啊!”(未完待续)

    第三百二章 实情

    “既然你是冤屈的,为何后来太后面前提审,又不肯说出实情原委?”品太医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难以溶解的冰寒之气。

    祈蕙的哭声陡然止住,仿佛记起什么来了,她突然回头看了祈男一眼,然后猛地从其身上弹开:“你走你走!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祈蕙再度疯狂起来,双手拼命向外推着祈男。

    究竟皇后拿住了她什么把柄?让她如此忌讳,再念及时,又如此惊恐?!

    祈男心头酸楚,不顾祈蕙尖尖的指甲抓挠,牢牢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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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说宋大奶奶,”华公公看着有些着急起来,“这眼见灵儿就快回来,您倒是让这贵人再开口呀!此时不说,可再没了后路!”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这句话点醒了祈蕙,还是祈男接下来的安抚起了作用:“大姐姐,不用怕,都说出来,出了脓头伤才得好呢!”

    祈慧突然住了手,定定地看着祈男,像是不认得她了,过后复又拉过她来,将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身体,眼泪是总也干不了的,气息却稳定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可不只你一人,身后还有整个苏家呢!”祈蕙的话让祈男怔住,过后反应过来,这必是皇后当日逼迫她的原话。

    “你只管去冷宫,其实不过是个幌子,”祈蕙声音飘忽,身上打着寒噤,仿佛说话的不是她自己。而是远在琼筵始开,笙簧并奏的玉阶丹陛中,那一裘华贵凤装的某人:“有我护着你呢。不过几个月随便找个由头也就出来了,横竖命是保住了!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渐渐隐去,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风猛的吹将过来,半枯的楸树簌簌的飘下黄叶,疏林黄叶,满目萧条。

    品太医调开目光。默然向外看去。瓦衣苔痕,甍甍深宫。人人都只当这里是天堂,椒宫朱墙,金釭衔壁,唯有缦回的廊腰和无所不在钩心斗角的檐牙尖端。冷冷地提醒着世人,高处不胜寒的道理。

    灵儿回来时,华公公正站在院里,难得的端肃持重,背手而立。

    “回公公的话,奴婢将药取来了。”灵儿脚步蹭着地,一步一挨地走上前去。

    华公公半天没说话,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,转过脸来:“你是哪个宫里的?”

    灵儿大惊失色。强作镇定回道:“公公别说笑了,贵人还等这药……”

    华公公冷下脸来,眸中浮现森冷寒霜:“我问你。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!”

    声音如刀锋般的冰凉刺骨。

    灵儿手一软,药瓶咣当滚落在地,黑灰色的药汁泼洒出来,浇得满地都是。

    祈男坐进了车里,回去的路上,她身边多了个伴儿。

    祈蕙。

    宋府这下可热闹起来了。

    秀妈妈早得了信儿在二门外候着。远远看见祈男的车到,立刻迎了上去:“请大奶奶即刻去见老太太!”

    祈男早知如此。心里亦打算好说辞,只是有些放不下祈蕙,她人虽清醒,可到底受了许多折磨,又是只身来到新居,若有不适,也实属正常。

    秀妈妈看出她的顾虑,边扶祈男下车,边低低地道:“荷风早领了人收拾出东头一处小馆来,离奶奶的地方近,也清静,正好适合宛贵人住。”

    祈男听说荷风领头,心里安宁下来,知道必是老太太的意思。

    几乎是脚不点地来到老太太跟前,祈男进屋后就跪下了。

    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老太太冷眼看着祈男,嗓音冷冽如天山雪峰:“也怪我平日宠坏了你,这样大的事,你竟提都不在我面前提上一句!”

    祈男笔直站在老太太面前,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对方的怒气。

    她与品太医商量入宫去见祈蕙之时,便决定只有她和他知道此事。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告诉别人,不管那人是谁。

    再者,说实话,她也没想到太后会降下如此懿旨,让祈蕙进宋府养病。

    老太太连喝带斥,直到怒怨发尽,人也冷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快将此事原委说来我听!”

    祈男一一细述,唯一只隐去了自己的梦魇,怕说出吓着老人家。

    老太太听毕,半晌没有出声,只在屋子里左右踱步,最后问道:“据你看去,灵儿是谁的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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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祈男开口,吐出几个字来,老太太但听之下,不觉扬起眼眉,细细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实没想到,这丫头如此有心计!

    祈男垂着头。其实也是前世看多了宅斗宫斗的关系,说到底无非是皇权之争罢了,也许身在此山中尚看不清楚,可旁观者却容易看透的多。

    “这话你可说给太后听了?”老太太又问,不知怎么的,一向在这家里高高在上,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老太太,也变得有所依仗了。

    祈男点头:“太后说她老人家也怀疑如此,不过对方势力太大,一时半会动不得,因此一向且放着看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哼了一声:“既然如此,为何现在又要动手了?”

    她不是怀疑太后,不过风暴将临,不得不看清自己,以及宋家的立脚之地。

    祈男眉头一肃,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,冷静干脆:“这不是颖嫔有喜了么?”

    老太太身子微微一颤,刹那间只觉脑海中有惊雷在轰隆隆炸响,又像是有千军万马呼啸着奔腾而过,震得她脑袋一阵嗡嗡巨响。

    是啊,颖嫔有喜,皇族有后,有人自然又要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来,除了当日的妍答应,再没人怀上过龙胎,”祈男水光盈盈的明澈双眸,镇定自如地迎上了老太太寒冰般凛冽的眼神:“太后若说没有怀疑之意,实在我也不能相信。不过也是放着不动罢了。如今既然再次得喜,老太太您想,太后就算拼一拼,也不能再视而不见了是不是?”

    老太太重重跌坐在身后的榻上,祈男的话,如松开她心头上方的缰绳,那一枘久悬于上的利剑,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窝,瞬间生出痛来。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想不到你才来这里不长时日,便将这一切都摸了个丝缕尽知,”老太太的冷笑变成了苦笑:“外人看着宋家不知如何风光,可现在你该知道了,其实说是如履薄冰,亦不为过。”

    祈男从地上直起身子来,走到老太太跟前,再度伏下身去,握住了老人家冰凉失温的手:“老太太。”

    别的话也不必说了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宋老夫人再无异议,遂命荷风守住祈蕙院子,又多拨了家人护院牢牢看护,祈男则命玉梭从自己院里搬了铺盖过去,与祈蕙同吃同住,寸步不离她左右。

    祈蕙现在是唯一的人证,现而易见,要灭她的口的人,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当天夜里,祈男就迎来了第一波明面上的反对者,宋夫人。

    “我说你呀你,”夫人完全忘记了,自己是带病之身,连装也不再装一下了,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地,进门就教训起祈男来:“你是疯了还是傻了?怎么将个废妃弄到咱家来了?咱家几辈的名声,生生就叫你这媳妇给毁了你知不知道?白放着外头多少人看咱家的笑话!”

    祈男目光清冷,神态淡雅地回:“是太后下的懿旨,我不过顺从她老人家的意思罢了。”

    宋夫人恶狠狠地盯住祈男:“你别用这套大道理唬我!好好的太后怎么知道那废妃病了?好好的又怎么会叫自己身边的太医去给她把脉?你没从中搞鬼?当我昨天才生下来是怎的?我在这京里大宅后院里走动时,小丫头片子你还在家里吃奶呢!”

    宋夫人说到忘形,不由得面目狰狞,言语猖狂。

    下午夫人院里来了客人,二门外人向里传话时,老太太便知道了。来人是谁?说是夫人娘家送东西来,其实就是宫里递话的使者罢了。

    秀妈妈早将这话带到了祈男这里,因此夫人有现在的表现,全在祈男预料之中。

    “宫里的事,枝节甚多,”面对太太的刁难,祈男毫无惧色,长身直立,似一株雪中寒梅,冷而傲,清而艳:“我不知道什么叫好好的,只知道天下没有无缘故的关节,我亦不是能说动太后的人物。太后既然能降旨,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在内。枉自揣测圣意,不是我辈该行之事。”

    太太下死眼瞪住祈男,又向她身后张了一眼。里间的棉帘纹丝不动地垂落着,无声无息,无所动静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!”太太这回吃了瘪,可心里却是不肯服气的。下午来的使者早将目的点明,此事办成,皇后将有重赏,尤其对自己将进宫的那一双姐妹花,将特意欲与照顾,提携。

    这家里老太太是靠不住的,如今儿子远在沙场,亦无所依仗,媳妇更是白眼狼。宋夫人深信,除了自己一双女儿,也就只有皇后能靠得上了。

    各为其主,说到底不过是各为其利罢了。

    太太气冲冲地走了,前脚刚刚离开院门,祈男便吩咐玉梭:“关门上锁!”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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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三百三章 人在院里

    玉梭有些为难:“厨房里还没送饭来呢,还有上夜的……“

    荷风从外头进来,微笑对祈男道:“门我锁上了,外头还有护院的,也是老太太的人。后头的小厨房我也设下了,每日食料皆由秀妈妈亲自检看过方可送达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含笑看了玉梭一眼:“这几日就辛苦妹妹了,小厨房里的事,想必奶奶也信不过别人,只有劳烦妹妹和锁儿那丫头了。”

    玉梭心领神会:“这不在话下,请奶奶放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荷风看她出去,走到祈男身后又悄悄问道:“老太太叫我问问,奶奶出来,还带了玉梭和锁儿,房里可还有贴心的人么?毕竟没个人看着自己院里,将来点算起来,没个开交也是麻烦。”

    祈男冲她嫣然一笑:“怎么姑娘忘了么?我还有个吴妈妈呢!”

    荷风也笑了:“知道奶奶是有心的,我就说老太太是过虑了。”

    次日早起,品太医登门请脉,不想二门外被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太太请品太医房里说话。”吕妈妈冷冷地把在门口,语气不善地道。

    品太医是有备而来的,当下便恭敬有礼,却强硬坚决地回道:“在下从这里回去,还得进宫给颖嫔请脉,太医院另有杂事等在下回去料理,宋夫人那里,请妈妈替在下多多上覆,只说下回在下必亲自上门谢罪。”

    没时间跟你周旋。要收买也省省吧。

    品太医相信以吕妈妈这样的老资格,应该不难听出自己的话外音。

    吕妈妈没料到品太医竟是如此一块硬骨头,话说太太手里替皇后打点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了。如这个男人这样难说话的,倒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遇到。

    不过也难怪,他是太后的人,说不定好处早就吃饱了,哪里还轮得上别人?!

    品太医凭吕妈妈邪恶鄙夷地目光在自己身上尽情睥睨,我自岿然不动。

    他谁的人也不是,要说真心。他只对一个人。而那个人,此刻正在这夜叉似的婆娘身后。等着自己呢!

    想到这里,品太医的耐心到了头。

    “请妈妈这就让让,并恕在下无礼了!”品太医声音温润如玉,步履却急促飞驰。如阵疾风卷过吕妈妈身边,不待她有所反应,早已消失在垂花门内。

    良姜跟在后头,有些好笑地看着吕妈妈呆若木鸡的模样。怎么才知道么?

    “实告诉妈妈一句,我们太医深藏不露,实则内力深厚,”官桂则早忍不住偷笑出声,与吕妈妈擦身而过时更对其窃窃秘道:“当年若不是被叔父选入太医院,说不定就进了御林军做教头了!”

    吕妈妈腮帮子上的肉抖了一下。又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祈男早命玉梭在门口候下,一瞥见远处游廊下那从容大方,风采甚都的身影。玉梭不敢再多看一眼,只怕心就要跳出腔子去,转头就报:

    “品太医到了!”

    祈男亲自迎出门去,荷风则不待吩咐,守去了门口。

    “一会儿我还得去平阳王府,”祈男眼见锁儿将祈蕙扶了出来。口中忙忙地道:“太后可有什么吩咐么?“

    品太医将手放在祈蕙脉息上,将声音压得极低地道:“平阳王怕是早知道此事了。今日你去,也不必刻意回避,只说因宫里有了喜事,太后心宽,施恩天下,因此才特赦了贵人出来。因苏家不便,奶奶又正好在身边,方才将人送到宋府来。”

    祈男摇头:“这说辞骗得外头人,只怕骗不过平阳王。”

    品太医的声音愈发低沉:“不用他信,只求面上过得去就好。昨儿晚上梁之平便调集了沧州守备手下五万精兵进京,如今只怕已将至京城了!”

    祈男大惊:“这是要逼宫不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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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品太医点头又摇头:“也算也不算。如今城里除了守军三万外,御林军亦有四万,目前看来,平阳王尚不成气候。其实他不过是借机向皇帝暗示下自己的威风罢了,真要动手,还不到时候。”

    祈男踱步到窗下,向外望去,心中思忖,口中细语:“可这样一来,平阳王便如司马昭之心,皇帝岂有不知的?若过了明路,平阳王再想韬光养晦,只怕皇帝也不许了。”

    品太医冷冷地道:“皇帝已经有了后,平阳王韬光养晦的日子,早就到头了。太后昨儿就将颖嫔接进自己宫里,皇后再有本事,也是无济于事了。同样的亏吃一回已是无可奈何,再吃一回,那就是自己愚钝了。且据在下多年经验,太后绝对不是愚钝之人。不然御林军的人数,也不会年年激增了。”

    祈男回头看去,见品太医的手指搭在祈蕙腕上,偏着头极认真地探着她的脉息,不由得从心头发出一问:“你不恨我大姐姐么?”

    品太医的手,几不可易在颤了一颤,并慢慢从祈蕙手上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从月儿,到妍答应,品太医自己是不肯的。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,皇帝喜欢,谁敢说个不字?也因当日品太医还有些虚荣的想头,月儿自己也是愿意的,因此才铸下他日大错。

    也正因此,月儿死后,他总是不能原谅自己。明知高高的朱墙下如冥宫地狱,明明看过见过诸多后宫惨剧,可他还是放手,让自己的妹妹闯了进去。

    月儿死了,他也了无生趣,因此才发狠要离开皇宫,太后本是不肯的,可他是个死都不怕的,又还有何惧?

    不想命中注定,避不开就是避不开。他本意回乡取静,沉静如死水般终了一生,也许救些性命,以安慰过意不去的良心。

    可却遇见了祈男,说是冤家也好,命中的魔星也罢,她更比月儿,让他牵挂而不得安心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,怪不得梁大人要寻个由头,将大爷支了出去……”祈男的话,将品太医从前尘旧事中解脱出来,亦不觉苦笑。

    他心里想的只有她,而她呢?是连人带心都让别的男人收了去的。

    不过也不妨事,暗恋本来无关他者,只是自己的心意罢了。

    “大奶奶也不必过虑,”品太医看着地上冰凉的青砖,柔和劝道:“宋大爷那样一个精明强干之人,定不会出事。”

    被看穿了心事,祈男脸上微微泛起红霞,忙顾左右而言他:“大姐姐脉象如何?”

    品太医起身到桌边开方子:“还不妨事,且看几服药下去再看。”

    祈男咬了牙道:“真想不到,若不是华公公点出,我再也看不出来,原来灵儿竟是平阳王的人。若不是她暗中给我大姐姐下药,以大姐姐要强的心性,也不至于颓败至此。”

    品太医运笔游走于纸上,口中淡淡道:“平阳王是连皇后也信不过的。皇后想在冷宫里安插个人,本是易如反掌,平阳王非要剑走险锋,也是命中注定不该成功,若不是华公公那日经过冷宫,看见灵儿门首时接拿送进来的饭食时觉得她面生,太后也就不至于生疑。太后那头没有动静,我再有天大的本事,也绝扳皇后不倒。”

    祈男摇头不解:“按说皇后该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,若皇帝龙椅坐不住,她也再守不住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。却为何,平阳王能说动皇后与他一条心呢?”

    品太医的药方开完了,他将笔轻轻搁回玉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