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!”沈增说,“真是谢谢了!”
魏水摇头说‘不必’。看着牢头将重新从汇友楼叫来的酒菜摆满桌子,随手又塞了点赏钱给他,便挥手打发他下去了。连带着守在门口的家伙,也一并打发走。
“听口音,沈大人似乎是北方人。却不知道,这绍兴府的菜肴,是否合您的胃口?”魏水一边说,一边拿酒壶给沈增倒酒,“像天下酒,有灰者甚多,饮之令人发渴,而绍酒独无。天下酒甜者居多,饮之令人体中满闷,而绍酒之性芳香醇烈,走而不守。故嗜之者为上品,非私评也。沈大人,请!”
沈增学着魏水的样子,端起酒杯,满饮而尽。却不禁被呛得阵阵咳嗽,连忙掩面,好久才恢复过来。
“哈哈,大人不饮酒吗?”魏水放下就碗,对沈增笑道。
“从不饮酒。”沈增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,摇头道,“失礼,失礼了。”
“没事,没事。”魏水摆摆手,笑着说道,“不会饮酒就算了。大人是否介意,将今日发生的事情,给小的讲上一讲呢?”
今日
沈增愣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说,还是不该说。
看府尊大人今日的意思,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将此案重判为他杀了。可是,对于一个已经在萧山任上坐了将近十年的知县来说,如果有什么事情比真相还重要的话,那他怕是早就在重重压力之下将自己染黑了。那样,即便不能升迁,也总会动动地方。
正因为太看重真相了,即便明知道会被上司误会,可他还是将实情照实呈报。而最终的结果,似乎也和他曾经预料的是一模一样。
陈登在知府任上的时间,远没有沈增做知县的时间长。但对于这个上司,沈增也自任了解的不少了。自从上任以来,陈登办事,那是无处不推诿,无处不昏聩。能推的一定要推掉,推不掉的就一定会按自己的臆想去评断。
有些话,他只想跟陈登当面的说。可惜,陈登也许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。而当面坐着的这个年轻人,虽然身份还不明白。但一看他随口一声吩咐,就让牢头出去重新给他置办了一桌酒菜,那个随心随性的样子,就足以知道,这个人,绝对不是普通人。
琢磨了半晌,最终,沈增还是决定,把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。这样,起码还有一线希望啊!
叹了口气,沈增将那个案子的经过娓娓道来。
原来,沈增在此地为官多年,眼看升迁无望。就索性在此地成家,娶妻生子,想着哪一天官儿没得当了,就在萧山县安居,了却残生,也算是不错。夫人赵氏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,堪称贤内助。已经八岁的儿子,也是可爱聪明。却唯独有一件事,让他很是糟心。那就是他那个舅哥赵鼎元,性格粗犷,脾气暴躁,论习性,简直和魏山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。
酗酒嗜赌也就罢了,还常常与人打架斗殴